甄远道把浣碧带回家,轻推了推他的身子,示意了眼前的甄嬛,“浣碧,日后她就是你的小姐,你要好好伺候她知道吗?”
“好的。”浣碧乖巧地点头。
要想在偌大的甄府内活下去,就必须要乖巧听话一点,只是她在看向甄嬛那双眼中,却淡如墨。
甄嬛察觉出浣碧那张稚嫩的脸,与自己有几分相似。
能有这般相似的脸,还是甄远道亲自带回来的,绝非那般简单。
甄嬛走上前,目光柔和的看向浣碧,“你叫浣碧?日后你我就是姐妹了,你面庞还与我有几分相似呢。”
说是相似,浣碧的脸更甚甄嬛。
只见她抿着嘴,笑吟吟地瞅着自己,肤白如新剥鲜菱,面如桃瓣,双眉弯弯,双目湛湛有神,修眉端鼻,颊边微现梨涡,直是秀美无伦。
虽说年纪还小,但已然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她不凡的外貌,长大之后定能吸引不少人。
“能与小姐有几分相似,是浣碧的福气。”浣碧脸上挂着一抹浅笑,笑容灿若朝霞,明丽而动人。
甄嬛笑着,伸手摸了摸浣碧的脸。
冰凉的触感,浣碧察觉到甄嬛的指尖忍不住朝着她的手捏了捏,脸蛋也因这一掐瞬间变得通红。
“说不定日后你替我做事,都不会被人发现呢。”甄嬛说完,抬眸看向甄远道,脸上更是笑盈盈的,“谢谢爹,我很喜欢她。”“喜欢就好。”甄远道看向浣碧,对上那双眼,似是看到了一人,语气揉了揉,“好好照顾小姐。”
“是老爷!”浣碧点头应声。
甄远道离开后,浣碧被甄嬛拉着坐在一旁,她盯着浣碧,觉着这张脸与她极为相似,更比她要好看一些。
念及此,甄嬛的眼神沉了沉。
这时,外面一丫鬟过来,朝着甄嬛行礼,“小姐,温公子来了。”
“实初哥哥来了?”甄嬛脸上挂着笑,没再管浣碧的那张脸,而是带着浣碧走出了院子。
温实初与甄嬛关系极好,在之前他一直认为甄嬛会嫁给他的,他在看到甄嬛出来的时候,脸上不由得出现一抹笑意。
但是目光却又看到她身后的浣碧,眼波微动。这女孩……
从未见过,但一瞥一笑却又那么的让人动心,温实初不由得把眼神落在浣碧身上好几眼。
“实初哥哥。”甄嬛对着温实初稍稍行礼。
温实初的目光却落在浣碧身上,面上没有多余的拨动,“你身边这姑娘是……?”
“这是我爹新买来伺候我的丫鬟,名叫浣碧。”甄嬛只是随意地介绍了下,随后看向温实初,“实初哥哥,你今日还要给我看诊吗?”
温实初比甄嬛大好几岁,如今的他,已经习得一手医术。
他常常借故来给甄嬛诊脉,“好。”
甄嬛带着温实初去了自己的小院落内,她坐在一旁,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,“辛苦实初哥哥了。”
“无碍。”温实初坐在一旁,一只手搭在甄嬛的手腕上为她把脉,余光却瞥在浣碧的身上。浣碧身穿绿色的衣裳,丫鬟发髻盘起,樱桃小嘴,微圆的脸蛋,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里淬了光,盈盈的落在他身上。
仅仅一个眼神,温实初便有些心跳加快。
温实初认真地为甄嬛把脉后说道:“其实你的身子一直没什么大碍,你年纪也还小。”随后看了浣碧一眼,“不如我给她看看,我见她脸色有些发虚,身子看似不太好的样子。”
浣碧顿时怔住。
甄嬛也是诧异得很,她站在浣碧身旁,语气淡淡,“实初哥哥,浣碧怎么会身子发虚呢?我怎么没瞧出问题来?”
“我是大夫,自然与你不同。”
温实初微微低着头,示意了下浣碧,声音温和,“浣碧姑娘,可否让我给你把脉瞧瞧,你是嬛儿的丫鬟,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个好身体,才好照顾她,所以想着给你把脉瞧瞧看。”他的理由充分,倒是让人无法拒绝。
甄嬛听着也觉得有理,便示意浣碧坐在一旁凳子上,“既是如此,就让实初哥哥给你看看吧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浣碧乖巧地坐在凳子上,她伸出手,准备把手腕放在手枕上,温实初的手却伸过来,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下她的手。
“抱歉,我只是稍稍调整一下,方便点。”温实初面不改色,实则心跳如鼓。
他的手每一次在浣碧要碰到手枕的时候,故意上前去调整。
调整好一会儿。
温实初每每触碰到那纤细白皙的手时,内心都在动荡着,稍稍抬眸看到那张精致细腻的脸蛋和眼波荡漾的眼神时,内心都疯狂地颤动着。
此女子,长大后绝非凡品。他以为甄嬛是他遇到最好看的人儿了,却没想到浣碧比甄嬛更胜一筹。
温实初在碰到浣碧的手腕时,强忍着内心想要触碰更深的想法,给她稍稍把脉,随后道:“浣碧姑娘的身子的确有些虚,可能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,等我回去给你开点补药就好。”
“好,多谢温大夫。”浣碧点头微笑,如含苞待放的花朵,懵懂又天真。
她低着头,都能察觉到温实初灼热的目光。
等她下来后,甄嬛便迎上前说道:“时初哥哥,最近天色不错,我们要不要一起游玩?”
“好。”温实初点头应声,可眼光总是不留痕迹的落在浣碧身上。
而后,他会常常来甄府。
表面上,温实初是与甄嬛拉进关系,但每次都会找到浣碧,与她攀谈两句,给她带来一些补品塞给她。这一晃,好多年过去了,甄嬛和浣碧已长大成人,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年纪。
雍正皇帝公开选秀,凡是待字闺中没有出阁的少女,都要入宫选秀,甄嬛也毫不例外,她心情沉重地带着浣碧去寺庙内祈福。
两人了寺庙,在大门口正好遇到温实初,浣碧识相地退到一旁,让二人聊天,温实初看着甄嬛,目光带着几分迫切,“可否不入宫去?”
“这是皇上的旨意,我若是抗旨,我家中所有人都会出事,实初哥哥,我必须入宫才行。”甄嬛眼底还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可……”温实初的目光落在浣碧的身上。
如今的浣碧愈发出落得标致可人,肌肤润泽,脸若银盆,眼同水杏,樱桃小嘴,琼鼻挺翘,柳腰纤纤,盈盈一握,凹凸必现,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婉约气质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这些年温实初也算是看着浣碧长大的,比起小时候,浣碧更出落得亭亭玉立,与甄嬛更是拉开了巨大的差距。
她眼波流转,日光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,那红润的嘴唇,就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,惹得温实初口干舌燥。
若是甄嬛入宫必定会带着浣碧入宫,他入不了宫,一想到日后无法见到浣碧,内心便变得空落落的。
“实初哥哥,我也不想被选上,再说,皇上也不一定会看上我呢。”她低着头,小心思在内心翻涌着。
温实初点头,“那也好。”只要浣碧还在,温实初就放心。
随后,甄嬛入殿内上香,温实初则站在门口,温实初把一支碧玉簪子塞在浣碧手中,“不入宫是件好事。”
“小姐会被选上的。”浣碧眼底带着几分坚定。
“为何?”温实初皱眉,似有不悦。
“小姐生得好看,自然会被选中。”浣碧眸色淡漠,她早已知晓结局,看着温实初这样子,这么久,她怎会不知道温实初的心思?
但浣碧不会仅限于温实初,她日后既然要入宫,就不可能与温实初在一起,但原主原本的愿望还是要满足一下,那就是让喜欢甄嬛的男子都喜欢上她。
温实初内心慌乱了下,他只能在寺庙内祈求甄嬛无法被选上。
很快,甄嬛就入了宫,经过一层层的关卡后,无数的秀女都被刷了下来,留下来的几个人当中,有甄嬛和她的好姐妹沈眉庄。
姐妹俩多年不见,这会儿在宫里见面,自然是高兴得很。
沈眉庄握着甄嬛的手,脸上挂着笑意,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,沁人心扉,“嬛嬛,没想到你我二人居然都能走到现在,也不知日后可否会一同入了后宫。”
“眉姐姐生得好看,自然会入皇上的眼,但我……”甄嬛叹口气,她凑到沈眉庄耳前,“我并不想入宫。”
“这也没法子,京城内的女子们都要入宫,我们能否被选上,也都是命数。”沈眉庄说话间,注意到了甄嬛身旁的浣碧。
浣碧站在一旁,没有半分动作。
她如今只想立住人设,等着甄嬛入宫,她才能真正地开始行动。沈眉庄压低了声音,朝着甄嬛问道:“嬛儿,你这丫鬟怎么还在你身边待着呢?”
“怎么了?”甄嬛疑惑不已。
“我瞧着不放心,她与你这般相像。”其实沈眉庄是担心,浣碧姿色颇好,不只是艳压甄嬛,甚至比沈眉庄都要好看。
甄嬛看了眼浣碧,笑了笑,“这是爹爹给我找的丫鬟,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,就不想再换其他人了。”
“可……”沈眉庄还是担忧,因为浣碧太惹眼,这偌大的后宫之内,浣碧即便是一袭丫鬟衣裳,也格外的出尘,这让沈眉庄怎么能放心呢?
“没事的眉姐姐,我现在更惆怅的是,明日就是最后一轮了,若是被皇上看上了可如何是好?”甄嬛眉头微微皱起,一副并不想入宫的样子。
从最初选秀到如今,甄嬛都表现得十分不愿意。
沈眉庄声线透着温柔,轻轻拍了拍甄嬛的手背,安慰道:“嬛儿,不管如何,都走到了这一步,我们好好准备一番,明日还要见皇上。”
“好,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
两个好姐妹稍稍聊了一会儿,甄嬛便带着浣碧去往宫内姑姑安置的屋子内。
进去后,甄嬛从包袱中拿出一件朴素的衣裳。
甄嬛入宫,带来的都是偏素的衣裳,也就是这些偏素的衣裳,让她在那些花枝招展的秀女中显得格外亮眼,更引人注目,再加上她原本姣好的容貌,怎么会不走到如今呢?
“浣碧,你看这件衣裳可适合你?”甄嬛拿起一件红白相衬衣裳,放在浣碧跟前比了比。
“这是小姐的衣裳,岂能给我?”浣碧低眸,顺势后退两步。
甄嬛拉着她站在铜镜前,葱葱玉指摸了摸浣碧的脸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“越是长大,我们倒是越发的有几分相似,不知晓的,还以为我跟你是亲姐妹呢!”
“小姐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。”浣碧急急忙忙退后,低声说着。
“从你入府后,我就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妹,有什么好东西自然与你一同分享。你换上试试,我再看看明日见皇上应该换哪身衣裳。”一边说着,甄嬛开始找着衣裳。
她带来不少衣裳。
最后,她选了一件中意的,但依旧是偏素,一袭绿衫,绿衫上绣着红梅,眉眼带着淡漠的笑意,整个人透着几分女子的娇羞感。
此时浣碧也换上了粉白衣裳。
比起甄嬛手里的这件,浣碧更显得夺目一点,再加上她本就生得俏丽的一张脸,站在甄嬛身边,把甄嬛的风光全都压了下去。但浣碧心里很清楚,皇上最偏爱的就是身穿绿衫的衣裳,红梅更是纯元皇后生前最喜欢的衣裳。甄嬛嘴上说这不愿意入宫,实际上做着的事情,却都是想要进宫的意思。
特别是在入宫前,她在庙里祈祷,说想要嫁给天下间最好的男儿。
这天底下,最好的不就是天子?
不过,浣碧并不打算说出口。她来这里,本就是安分守己,熬到甄嬛入宫,想见到皇帝,她就能实现原主的愿望。
至于温实初,只是个小角色。她的目的,当然是成为皇上的妃子,让皇上日日夜夜心中只有她一人,也是浣碧最后所愿。
甄嬛看浣碧想事情想得出神,随意问了句,“浣碧,你想入宫成为妃子吗?”
听闻此话,浣碧心中“咯噔”了下。
在还没有与皇上接触时,她不管是哪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,等待一切的到来。
“奴婢怎么会有资格入宫?奴婢只想一心一意在小姐身边伺候着。”浣碧低着头,模样多了几分乖巧。
甄嬛凑到她跟前,给她稍稍整理了下身子衣裳,漫不经心说道:“若是你能入宫成为妃子,想必皇上也会宠爱你的。”
“奴婢哪有这个福分?”浣碧低着头,声音极小。
“可惜了,若你是普通人家的小姐,说不定会入宫成为皇上身边之人。”甄嬛说着,还低眸看了眼她身上的衣裳。
“小姐别说笑了,奴婢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?”浣碧淡然一笑,语气无比谦虚。
甄嬛顿时没了言语,只是继续准备着,而浣碧换回先前的衣裳,在第二日的时候也跟着甄嬛一同进宫去参加最后一轮的选秀。
在不远处,浣碧就看着甄嬛穿着那一袭绿衫,上面点缀的红梅果不其然入了胤禛的眼。
他一眼就在那瞧上了甄嬛,除开甄嬛,沈眉庄跟安陵容都被选中了。而接下来便是她们回到各自家中,会有教引姑姑上门,辅导她们学习宫廷礼仪,给她们讲解后宫的权力分布局面。
教引姑姑其实也是宫女,但是宫女中的业务精英。
宫女,她们的职业起点很低,但是晋升的空间,却很大很大,能够熬成教引姑姑,那是不易的。
由于安陵容的家不在京城内,所以甄嬛便邀请了安陵容来自己的府内作客,教引姑姑来到甄府时,就可以同时给两人辅导讲解了。
甄嬛热情地招待安陵容,安陵容笑盈盈地说道:“恭喜姐姐被赐了常在,还有封号呢!”
“其实我未曾想到会被选上,不过日后妹妹也同我一起在宫内,还有眉姐姐一起,日后我们在宫里就是三姐妹了,定要好好相处才是。”甄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安陵容点头应声。
这段时间以来,甄嬛给安陵容安置了一个小院落。
教引姑姑来到,先是跟她们行礼,随后说着:“两位小主子日后是要进宫的,宫内的一些礼仪两位小主应该知晓,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奴婢们就给两位小主说说这宫廷礼仪。”
“辛苦姑姑了。”
等休息的间隙,两人坐在亭子间。
浣碧走上前,手上端着糕点跟茶水,她把糕点放在桌子上后,再把茶水给甄嬛还有安陵容给倒上。
“姐姐,这是你妹妹吗?这次为何没有入宫选秀?可是未到年纪?”安陵容的目光落在浣碧的脸上。
甄嬛握着茶杯的手一紧,语气十分冷淡,“她是我的丫鬟。”
“哦……我以为跟姐姐这般像,是姐姐的妹妹呢。是我眼拙了,这样一看跟姐姐似乎的确不是很像。”说着,安陵容只是淡淡一笑。
甄嬛没有应声,只是指尖不动声色的扣弄着茶杯,眼底划过一抹异样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很快,便到了入宫的日子。
甄嬛与爹娘告别之后,就与安陵容坐在一个轿子内,两人一同去往紫禁城,两人一路上不停地聊着天。聊累了,甄嬛撩起车帘子,看着京城的街道上热闹的人群,稍稍侧头往远处看去,就能看到屹立在那的紫禁城。
再看看轿子的一旁,跟着的浣碧,她心下一沉,想起了昨夜甄远道和她说起了浣碧的身世。
原来浣碧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,父亲之所以没有认她,让她做丫鬟,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,但父亲心里还是疼这个女儿的,所以拜托甄嬛入宫后多多照顾浣碧。
此时此刻,甄嬛的心情十分复杂,她很清楚,从小浣碧就比自己抢眼,万一入了宫……她不敢往下想,放下轿帘,等待着进入紫禁城。
而浣碧看着眼前那偌大的紫禁城,心情十分激动,眼看着自己即将要进宫了,她便可以展开自己的计划,一定要把甄嬛给比下去。
甄嬛入宫后,被安排住进了僻静清幽的碎玉轩里,位分是常在,封号“莞”。
除了跟着甄嬛进宫的贴身侍女浣碧和流朱外,还多了崔槿汐和小允子等几个宫女太监伺候。
甄嬛很喜欢碎玉轩这个住所,依旧和沈眉庄情如姐妹,两人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。
可入了宫后,难免会有争斗,甄嬛才进宫没有多久,就亲眼看到和自己同期进宫的嚣张跋扈的夏冬春被华妃年世兰赐了“一丈红”,瞥见了井里被淹死的宫女福子,还有看到埋在碎玉轩后院那棵海棠树下的麝香。明白这后宫之中是多么的可怕,她便胆怯了,不想与那些人争宠,担心下一个死掉的人是她,所以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。甄嬛思虑了许久,要想在这后宫之中活下去,就必须得想个法子。正巧有一天她在宫里遇到了温实初,原来他进宫当太医了。
甄嬛想着,凭自己与温实初的交情,他一定会帮自己,那样的话,或许就能避免后宫之中的那些纷争。
夜里,甄嬛把浣碧叫到屋里,小声对她说道:“浣碧,我想着,若是能让实初哥哥给我开一些方子,让我在这后宫中安枕无忧,至少不用被贬去冷宫,或者被害,也是好的。所以明天一早你去一趟太医院,把实初哥哥给请来,我不方便去找他。”
浣碧知道甄嬛的心思,于是惊呼道:“小主你是想装病啊!”
“嘘,小声点!”甄嬛瞪了浣碧一眼。
浣碧急忙低下头,应声道:“好,我知道了,明天我就去找温太医,小主放心。”其实温实初来太医院没多久,而他进宫的目的也没有别的,只是因为他心心念念的浣碧跟着甄嬛来了。
他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浣碧,却没想到浣碧先来找他了。
温实初大老远瞧见浣碧,便急急忙忙上前,眼底带着几分疑惑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家小主找你有事。”浣碧低着头,声线柔柔。
温实初跟着她的脚步,一边问道:“最近可好?”
“小主最近受了些许惊吓,她担心在宫里会跟夏常在一个下场,所以很是害怕,想着让温太医帮忙开个药,骗一骗……皇上。”说到最后面,浣碧找了个无人之处,伸手抓住温实初的袖子,柔声哀求,“温太医可否莫要帮她?”
“为何?”温实初疑惑地发问。浣碧低着头,声音极小,说话却颇有道理,“这说起来也算是欺君之罪。若是被皇上发现了,小主和我,还有温太医都会出事的。”
“也对。”温实初点了点头。
在这宫里,后妃们处心积虑谋划是常有之事,但大多都是因为争宠。
即便甄嬛不想争,但若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了,温实初作为开药之人,他肯定难逃罪责,浣碧作为她的贴身婢女也会受牵连。至于甄嬛,她大可说自己并不知晓此事,便置身事外。
当然,她也的确打算这么做。
“所以温太医,你可否莫要给小主开药?”浣碧抬眸,盈盈目光落在温实初的身上。
那唇瓣薄薄的,粉粉的,弯成十分柔美的线条,好像两片细长的菊花瓣,透着机敏和灵气,又给她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媚,惹得温实初喉咙发紧。
两人刚好走到假山旁,温实初拉过浣碧,把她抵在假山上,身体靠近她,直勾勾地看着她,语气有些暧昧,“这也是骗了你家小主,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些什么?”
“什么?”浣碧微怔,杏眼圆睁。
温实初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落,落在浣碧的肩膀上,手指稍稍用力,似乎能透过那件衣裳,感受到浣碧那娇嫩柔软的肌肤。
随后,他的目光渐渐往下。
浣碧那稍稍露出的白皙脖颈,让温实初喉结滚动着,恨不得想要扯掉她的衣裳,想要看清楚这衣裳下面的娇美身子。
“帮你自然是可以,可是你,怎么能不给我点东西?”温实初柔和的目光下,隐藏着疯狂的欲望。
浣碧身子瑟缩了一下,拼命挣扎,“不、不行……”
从浣碧第一次见到温实初的时候,就知道温实初每次都是来找她的,还会趁着甄嬛不注意时对她动手动脚。
只是每次都没成。
但这次,周围空无一人,温实初也不再遮遮掩掩的,他猛地抱住浣碧,嗓音泛哑,“浣碧,你难道不知晓我的心意吗?我是为了你才入宫的,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,只求你多看我一眼!”
“温太医,别这样!”浣碧咬着嘴唇,推着他的身子。
奈何温实初抱得更紧,她压根推不开,耳畔还有温实初粗重的呼吸声,“浣碧,难道这么久以来,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
“我——”浣碧欲言又止。
“你收下我送你的发簪,不就是接受我了吗?”温实初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,认为浣碧是对他有意思的。
若是没有,怎么会收下那些东西?
浣碧眉头一皱,心里承认是想让温实初喜欢上自己没错,毕竟那是原主的心愿,可却没想着温实初居然在这种地方对她……
这正常吗?
温实初不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吗?原来他也是个闷骚男。
此时,温实初的手摸到浣碧的腰间,扯了扯她的腰带,他灼热的呼吸落在浣碧的脖子上,“此处无人,我们可以……”
“不行,温太医,若是被人发现的话,你我都完了。”浣碧拼命挣扎着,想要推开温实初。可男女力量悬殊极大。
别看温实初外表斯斯文文的,力气却大得很,浣碧根本推不开他,反而让他更来了劲,手上的力道加重,竟扯掉了浣碧的衣带,颤抖着指尖想要去扯浣碧的外衣。
“不行……温太医,不可以……”
浣碧有些着急,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,她不可以和温实初发生些什么的。
眼看着温实初已经抓紧浣碧的衣裳,想要脱下去,脖子上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已经让温实初看见了,挺立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。
就在这时,一道声音蓦然传来,却并未发现他们,只是在聊着天。
原来是几个宫女经过,边走边聊着天。
温实初被惊到,浣碧也趁着这个时候用力推开温实初,慌乱不已地理着衣裳,“温太医,你还是去给小主瞧瞧吧。”
趁那两个宫女没走多远,浣碧跟了上去。
距离不远,只要浣碧叫一声她们就会听到,温实初也不敢再做些什么。
他一直跟在浣碧身后,声音很轻,似是带着歉意,“浣碧,对不起,我方才是太冲动了所以才会这样的,还请你能够原谅我。”
浣碧没应声,低着头往前走。
他们二人一同去往碎玉轩,温实初给甄嬛诊脉,开药调理身子,浣碧和甄嬛打了一声招呼就退下了。
心想着,发生了刚才尴尬那一幕,或许温实初应该不会帮她了。可让浣碧没想到的是,温实初居然按照她所求的去做了。在临走前,温实初还走到她房门外敲了敲门,随后说道:“你来时吩咐的事情,我已经照做了。”
浣碧没回答。
温实初知晓她还在生气,又敲门说了一句,“方才实在是抱歉,这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,我先走了。”
他的话,让浣碧震惊了一下。
由于甄嬛之前受过惊吓,所以在喝药调理,倒先让沈眉庄占了先机,被胤禛翻了绿头牌,成了这一批秀女中头一个侍寝之人。
甄嬛按着温实初开的药连续喝了几天,就有其他太医来给甄嬛诊脉。甄嬛原本还不乐意,后来听说是温实初有事出宫去了,皇上才让其他太医来代为请平安脉,看甄嬛身子恢复得如何了。
甄嬛心想着,反正温实初的药没有问题,自己也觉得身子有些不适,便大方地给那位太医把脉。谁知那位太医居然诊出甄嬛身体一切正常,可以侍寝。甄嬛顿时犹如晴天霹雳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
甄嬛用震惊的目光看了一旁的浣碧一眼,随后又看向太医,不可置信地问道:“太医你可把脉清楚了?我的身子当真没问题吗?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?”
“放心,以微臣几十年的行医经验,敢向小主保证,小主的身子绝无大碍,就安心等着皇上翻牌子吧!”太医自信地说完,就拎着药箱离开了碎玉轩。
太医回到太医院,把甄嬛的病情记录在案,再转交给内务府。内务府的人看到甄嬛身体无恙后,就可以安排放置绿头牌给皇上挑选了。
太医走了许久,甄嬛还久久回不过神来,她想不通自己精心的策划为什么会失败,于是大声责问浣碧,“我不是让你去找温实初的吗?他不是给我开了药吗?为何还会变成这样?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?”
甄嬛怒急攻心,言语有些激动。
“奴婢也不知晓,奴婢完全是按照小主的吩咐去做的啊。小主对奴婢这么好,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小主啊!”浣碧低着头,着急地解释着。
“那你马上去找温实初,让他回宫后立刻来见我!”
“是,是,奴婢这就去!”
直到第二天,温实初才回到宫中,一收到消息,第一时间就去碎玉轩,名义上是去给甄嬛复诊。
一见到温实初,甄嬛的眼泪就夺眶而出,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,“实初哥哥,你告诉我,你为何不帮我?为何要这样做?”
温实初向甄嬛鞠了个躬,摇了摇头道:“小主你误会我了,臣之所以这么做,完全是为了您好?”
“呵,为我好?”甄嬛冷笑了一声,眼里充满了蔑视和嘲讽,“我明明和你说得很清楚,我不想侍寝,可你为何还……?你这不是在害我吗?其他太医给我把脉发现我病情康复,一切正常,相信要不了多久,皇上就会翻我的绿头牌了。”
温实初诚恳地解释道:“小主,您也看到了,昨日臣不在,皇上就派其他太医来给您诊脉,好在臣给小主开的药都是正常的。如若让太医发现有问题的话,咱们俩都是罪犯欺君啊,轻则丧命,重则满门抄斩,臣实在是不敢冒此风险啊,还请小主见谅!”
听闻此话,甄嬛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敲打了一下,疼得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,才发觉温实初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。
她自己不想侍寝,想要欺骗皇上就罢了,还非得拉温实初下水,有为人家考虑过吗?万一被查出来,他们都是死路一条。
甄嬛想通后,便不再责怪温实初,让浣碧去送他。
两人到了碎玉轩门口,浣碧低着头,也没看温实初一眼,轻声道:“多谢温太医。”
“是你求我,我才这样做的,浣碧,我……”说着,他脚步往前,惊得浣碧连连往后退着,眼底带着一丝排斥。
或许因为之前的事情,让浣碧心里有了芥蒂,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温实初心里明白,他不强求,只是淡淡地朝着浣碧说了句,“我最近经常有事出宫,短时日内应该不会来这里了。莞小主那儿,自有其他太医看诊。”
“好,慢走,不送了。”浣碧的语气十分平淡。
送走温实初后,浣碧回了屋内,见甄嬛坐在椅子上,面色暗沉无光,目光呆滞,宛如干枯的枯井般毫无生气,浣碧下意识的想要躲避离开此处。
甄嬛却喊住了她,“浣碧。”
“小主。”浣碧不得不上前。
甄嬛拉着她坐在凳子上,她摸着浣碧的脸,眼底涌动着异样的情绪,“虽然你是奴婢,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。”
“小主说笑了,哪有主子羡慕奴才的呢?小主若是得宠,日后便是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,就连老爷和夫人也跟着沾光,可谓是满门荣耀,这样不好吗?”
“满门荣耀?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呵呵,是真的很好!”甄嬛那清澈的眼眸渐渐深沉,氤氲出她看不明白的雾气。
到了晚上,内务府果然派人来通报,今儿皇上翻了甄嬛的牌子,让甄嬛沐浴准备一番,等晚些时候,凤鸾春恩车就会来接甄嬛去侍寝。
收到消息,浣碧和流朱便带着宫女们去给甄嬛沐浴梳洗,甄嬛全程面无表情,心情十分郁闷烦躁,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甄嬛沐浴完毕之后,就被一层厚厚的被褥给裹得严严实实的,由太监们抬着去养心殿侍寝。
甄嬛躺在床上瑟瑟发抖,她闭上眼都能感受到胤禛已经靠近,胤禛低眸看着甄嬛那娇嫩的一张脸,在烛光的映衬下,愈发显得明艳照人。
那是一张像极了纯元的脸,或许只因为这个原因,胤禛才将甄嬛纳入后宫。
“初次侍寝有些紧张是正常的,而后就好了。”胤禛拉过被褥,感受到甄嬛有些抖动的身子,眼底闪过一抹不悦,语气有些冰冷。
他划过那张熟悉的脸,指尖所带过的一放,都飘过一抹绯红。胤禛眸色深沉,手指轻挑下甄嬛的肚兜,辗转反侧中,两人融合。
然而没有想象中的痛苦。
甄嬛以为,初次会很疼,就连原本教引姑姑给她看的那些话本,都讲解着初次会有些疼,而后就会好很多。
但她一次次地沉迷。
胤禛对她很温柔,手指和唇所触碰到的地方,都掀起阵阵的凶浪,一浪接着一浪,让甄嬛不由得沉浸其中。
烛光掩影,缱绻罗帐,窗外的月亮已经羞得躲进了云层里。
甄嬛再次醒来时,抬眸便是胤禛那张比剧里还要英俊年轻的脸。
想起昨夜的事情,她顿时羞红了整张脸,忍俊不禁地朝着胤禛伸手,用指尖勾勒着胤禛的脸。
浓密的眉毛,鼻梁高又挺,虽说如今年纪也不小,可岁月并未在他脸上添多少痕迹,只是多了些许老沉,但依旧俊美。
那日选秀,胤禛虽说让甄嬛抬头,但甄嬛并未敢看楚胤禛的脸。
但今日看来,倒是好看。
胤禛蓦然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抹厉色,很快恢复如常,他握着甄嬛的手,低沉道:“醒得这么早?”“皇上要去上朝了?”甄嬛娇声问着,脸更是白里透红,像是一颗熟透的红苹果。
胤禛翻身而上,看着窗外的天色,似有些激动,“还有半个时辰,咱们可以再……”
或许是天亮了之后,室内光线充足,让胤禛更看清楚了甄嬛那张脸,与纯元简直有七成相似,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和纯元的初夜,是那么的美好。
此时眸子隐晦地看着甄嬛,情绪涌出,声音暗哑,放在她脸颊上的手粗粝而滚烫。像是着了火一般,蔓延至全身,四肢百骸,没等甄嬛回答早已如饿狼扑食,不放过甄嬛这块到嘴边的肥肉。
甄嬛忍着疼痛,闭上眼睛承受着,面色潮红,身体发软,汗水将额发浸得乱七八糟。
等胤禛起床准备上朝时,甄嬛已起不来身子,只能看着胤禛在屏风的另一边由宫女服侍他换着衣裳,她低着嗓子,娇声说道:“若是方才皇上没那么折腾,臣妾还可以帮你。”
“哦?你这是在怪朕?”胤禛冷声问道,其实他不过只是把甄嬛当成替代品。
甄嬛嘟着嘴,撒娇道:“自然不是,臣妾怎敢怪皇上?只是臣妾想服侍皇上换衣裳嘛!”此时甄嬛的心里就像打翻了蜜罐子,甜水咕嘟咕嘟往外冒。
因为这一夜,让初经人事的甄嬛彻底折服,也完全沉迷于其中。原来男女之欢是那么的愉悦欢快,她这会儿倒有些感谢温实初了。
她想着想着,竟忍不住笑出声来,还期待着下一次侍寝。
胤禛穿好衣裳后,转过身对他说道:“你身子不适,且回去好好歇着,等你休息好了,朕会再翻你的牌子的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甄嬛高兴地谢恩,陶醉般的欣喜犹如涨满的泉水,止不住要从她心里往四周喷涌。
胤禛走后没多久,甄嬛就被送回了碎玉轩,浣碧给她打来水,为她沐浴清洗。
甄嬛泡在浴桶内,浣碧正在给她清洗着身子,瞧见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,轻声笑道:“小主的福气要到了。”
“不过是一次侍寝罢了。”甄嬛低着头,声音淡淡的,内心却在窃喜。
“有一次便有第二次,咱们小主秀外慧中,皇上怎会不喜欢呢?那小主现在还怪温太医没有给您开药吗?”毕竟温实初帮了她,浣碧肯定要说上一些好话的,希望甄嬛别再责怪温实初。
同时心里认为,自己应该差不多能见到皇上了。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,等这么多年了,耐心都快耗尽了。
“这件事,既然过去便过去了。”甄嬛声音柔和,她早就不怪温实初了,反而还要感谢他呢。
要是温实初真给她开药装病,那她就避过了侍寝,还体验不到这种快活呢,所以现在想起来内心都是欢喜的。
“好的,小主这次侍寝之后,想必日后会有更多的恩宠。”浣碧一边给她擦拭着身子,一边说着。
甄嬛顺势从浴桶里出来,浑身的倦意,还打了个哈欠,毕竟昨夜没能睡好,“这可说不准,后宫妃子众多,哪那么容易受宠呢?我乏了,扶我到床上去吧。”
“是,小主。”
甄嬛舒舒服服地睡上了一觉,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晚上,凤鸾春恩车过来接她。可是等到黄昏,也没有太监过来传旨,她开始失落,一整夜都睡不好。
原来是胤禛担心甄嬛身体不适,不宜侍寝,所以翻了其他妃嫔的牌子,但第二天下朝后,也去碎玉轩看甄嬛,看看她身子恢复好了没有。
可胤禛刚到碎玉轩,甄嬛却故意闭门不见,不太愿意让胤禛进屋里去。
胤禛倒是心痒痒的,站在门外,对着甄嬛说着:“嬛嬛,你是在生朕的气吗?朕也是心疼你啊!你瞧,朕今日不是来看你了吗?你就让朕进去看一你眼,看一眼就走,可好?”
屋内,甄嬛的声音悠悠传来,“皇上,臣妾今日身子不舒服,担心会传染给皇上,皇上您还是请回吧!”
“不舒服?那可有宣太医来看诊?”
“小问题,臣妾休息几天便好,不用劳烦太医了。”胤禛刚想继续说什么,却见到一抹绿色的身影过来。
“奴婢参见皇上!”浣碧的声音如泉水般涓涓细流,让人听了,在干燥的秋季里有一股清爽的感觉。
屋外的日光映衬着她那张精致秀丽的脸蛋,更显得娇美动人。一张芙蓉俏脸,双颊晕红,秀目流转,如湖水般清澈纯净。微微一笑,还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,不禁令胤禛看呆了眼。
“你是……?”
“回皇上,奴婢浣碧,是来给小主送汤药的。”
胤禛微怔,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浣碧,注意到她身穿一袭碧绿色的衣衫,虽素淡但也不失体面,反而更衬得她清雅脱俗,胤禛忍不住夸赞起浣碧来,都忘了自己是来看甄嬛的了。
“浣碧,好名字!你这身装扮也很漂亮,很符合你的气质。”
“谢皇上夸奖!”浣碧一直低着头拘着礼,不敢正视胤禛。
胤禛看了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想到自己是来看甄嬛的,不过此刻对她早已没了兴趣,因为他发现了比她还要美之人,那就是浣碧。
浣碧既是甄嬛的妹妹,自然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。而甄嬛又长得像纯元,那也就是说浣碧也有一丝丝像纯元,不过差别还是很大的。
世上男人皆爱美色,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
若非纯元早死,如果她活到现在,早已色衰爱弛,胤禛对她的爱定不会如初,他怀念的是纯元年轻时的美貌。所以,在他见到身穿淡色绿衣的甄嬛的那一刻,仿佛看到了年轻时般的纯元一样,势必要将她得到,然而得到了之后也就乏味了。
倒是浣碧令胤禛眼前一亮,她的美相较于甄嬛和纯元二人来说,是独特的。虽不似二人那般腹有诗书,但长得娇娇俏俏,一看就很乖巧伶俐,能入胤禛的眼,很快就被她给吸引住了。
许久才说道:“不必拘礼!朕忽然想到还有很多奏折等着朕去批阅,你好好伺候你家小主,朕就不打扰她了!”
“恭送皇上!”
胤禛留下话后就离去了,浣碧推开门进屋后,把药放在甄嬛一旁的桌子上,轻声道:“小主,奴婢给您端了药,这样皇上就能确信您是真的身子不适。”
“你倒是有心了。”甄嬛淡淡地说着,忽然眼神一闪,抬高了嗓门问道:“皇上就这样走了?”“是……是啊!”浣碧谨慎地回答着。
一听这话,甄嬛嘟着嘴,气闷地扯着手绢,“哼,皇上也真是的,也不会多哄哄我几句吗?”
“小主,或许皇上是真的很忙!”浣碧帮着解释。
“忙?你怎么知道?你刚刚在屋外见到皇上了?他和你说什么了?”甄嬛的目光落在浣碧那身绿衫上,皱眉问道:“你今日为何穿这身衣裳?”
“小主,这衣裳怎么了吗?”浣碧故意问道。
浣碧这无辜又天真的眼神更是激怒了甄嬛,令她厉声说道:“浣碧,你还说你没有心思?那你为何要穿上这身绿衣裳,还让皇上看到,你不知道皇上最爱的便是身穿绿色衣衫的女子吗?”
闻言,浣碧急忙下跪解释道:“小主,奴婢真不知道啊!这衣裳是小主您赏赐给奴婢的,奴婢很是喜欢。只是恰好今天穿上了,也没想到会遇到皇上啊!”
甄嬛一直盯着浣碧,半眯眼问道:“你当真不是故意的?”
“是啊,小主,奴婢怎敢有别的心思?还望小主相信奴婢。”
看浣碧说得情真意切,甄嬛也不想太过为难她,毕竟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,她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她的,只希望她别和自己抢男人,争夺圣宠就好。
“你先起来再说吧!”甄嬛把浣碧给扶了起来,“那你待会儿就去把这身衣裳给换了吧,以后都不许再穿绿衣裳了,知道了吗?”
“是,小主,奴婢遵命!”
到了晚上,胤禛又来到碎玉轩,甄嬛格外惊喜,她决定不再装病,要见一见胤禛,以免又把他给“赶”走了,岂不是便宜了其他妃嫔了吗?
甄嬛简单地梳妆了一番,换了件绿衣裳,就去恭迎胤禛,“臣妾参见皇上!”
“嬛嬛不必多礼,你不舒服就不用出来迎接了。”胤禛扶起甄嬛。
“臣妾喝过药,已经好多了。见到皇上,心情一好,病自然就不药而愈了。”甄嬛浅笑盈盈,将胤禛拉进屋里,让浣碧倒茶。
其实,胤禛之所以会再来碎玉轩,完全是因为浣碧。
自从早上见过她一面后,脑海里便会时常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,差点连奏折都没心思批阅了。这不,忙完了到了晚上,就立刻去到碎玉轩,只为了看浣碧一眼。
今夜的浣碧换了装扮,穿着一袭素净的白色衣裳,衣裳上没有任何的丝线勾勒,在烛光的映照下,这件衣裳衬得浣碧身子单薄,更有种迎风随时能晕倒的样子。
那是甄嬛特意为她挑选的,看到她这副装扮,心中很是满意,认为皇上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。
虽说佛靠金装,人靠衣装。可浣碧天生丽质,穿什么衣裳都遮不住她与生俱来的气质,优美的身段依旧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,淡妆素服更显得她淡雅脱俗,秀丽天成。
而那一整张俏脸,在烛光下莹莹散发着光芒,勾勒出她那小巧又精致的五官,顿时迷了胤禛的双眼。
甄嬛根本没注意到胤禛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浣碧身上,还笑吟吟地劝胤禛喝茶,“皇上,夜里寒凉,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!”
胤禛坐在椅子上,一旁的浣碧正在给他泡茶。
茶香浓郁,蔓延在整个屋子内,胤禛稍稍抬眸,就能看到眼前那漂亮勾人的小脸,白皙的手正在有条不紊地泡着茶水。
虽说浣碧是下人,从小干着伺候人的粗活,但她的一双手却一点也不显粗糙,反而纤长漂亮,洁白如玉,莹润细腻,如上好的羊脂玉。
胤禛看得着迷,恨不得想抓起她的小手,放到嘴边亲一亲。
浣碧将泡好的茶递给胤禛,柔声说道:“皇上请用茶。”
胤禛接过茶杯,低头看了看,只见杯中茶叶徐徐舒展,上下翻飞,茶水银澄碧绿,他喝了一小口,点头问道:“这是碧螺春吧?”“回皇上,正是!”浣碧弯了弯唇角,声音轻灵,洋洋盈耳。
“嗯,味美甘甜而且幽香。朕喝过那么多的碧螺春,就属这杯碧螺春最好喝。没想到嬛嬛你这儿,居然有茶艺如此好之人。”胤禛表面上是在夸奖甄嬛,其实是在夸浣碧。
甄嬛是聪明人,当然听得懂胤禛话里的意思,她低头含笑,“皇上谬赞了,浣碧自小跟着臣妾一起长大。臣妾爹爹让臣妾好生照顾她,臣妾见她喜欢品茶,便让人来教她学习茶道。”
甄嬛这是在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。
胤禛并没有太在意,目光总是不经意的瞥向浣碧,又看了看甄嬛,“原来如此,那你们全家可真有口福了!朕也想经常喝到这么好喝的茶,所以不知道嬛嬛可否把浣碧借给朕?”
胤禛礼貌地用了“借”这个字眼,明眼人都懂他的意思。
胤禛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浣碧,并非甄嬛,他也在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够让浣碧到他的身边,并日日夜夜看着。
刚初次见面又不好马上跟甄嬛提要了她,否则这让外人作何感想?好在这一杯碧螺春给了他机会,他还不趁机把握?
“皇上喜欢喝茶?乾清宫就没人会泡茶吗?”甄嬛在听到的时候,眼底闪过一抹惊愕。她不是不愿意放浣碧离开,而是担心胤禛有其他心思。
“乾清宫宫女众多,可是会泡茶的人很少,能泡出如此甘甜美味的碧螺春更是没有。所以,朕是非常希望浣碧能去乾清宫。怎么嬛嬛,你是舍不得浣碧吗?”胤禛说着,眉峰往下轻轻一压。
来自帝王的威严袭来,甄嬛立即低声解释道:“浣碧自小跟着臣妾,臣妾是担心她若是跟着皇上,怕是伺候得不好,惹皇上不高兴。”
“嬛嬛,你就对你的贴身婢女这么不放心吗?朕瞧着浣碧很机灵,绝对不会伺候不好的。”胤禛语气缓和了些,趁着甄嬛低头,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浣碧身上。
浣碧只是宫女,不敢有任何意见,所以一直低着头,但其实心里是很希望去乾清宫的,那样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。
胤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甄嬛也不好再拒绝,以免激怒胤禛,认为她不识抬举,还小家子气。
“既然皇上喜欢,那就让浣碧去伺候皇上吧,不过臣妾与浣碧相识多年,情同姐妹,臣妾实在是舍不得她,可否让臣妾与她再待上一个晚上,好好与她聊聊,谈谈心,明日一早臣妾再让浣碧过去?”甄嬛目光柔和,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。
但是浣碧听出来了。
甄嬛本就因为上次的事情怀疑浣碧别有居心,这件事更让她觉得浣碧有不轨的心思,这一夜怕是有得她受了。
浣碧抬眸,盈盈的目光看向胤禛,像是在求救。
胤禛似乎看出了浣碧的心思,于是摆手说道:“嗳,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!你们都在宫中,还怕日后没见面的机会吗?朕向你保证,定不会亏待了浣碧。此番让她到乾清宫做奉茶宫女,也是想着让她多多指点其他宫女泡茶,等她们学会后,朕自然把浣碧归换于你,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?”甄嬛已经没有其他借口再拒绝了,只好答应胤禛,“既然如此,那浣碧你今夜就跟着皇上去乾清宫好生伺候吧!”
甄嬛的语气虽然平和,但实则眸底一片波涛汹涌,交迭在一起的手指指甲忍不住扣着手。
但她察觉不到疼,只觉得心更疼,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浣碧得救了,也解脱了,跟着胤禛回乾清宫。由于天色已晚,胤禛没让她泡茶伺候,而是让苏培盛把她带去住的地方,让苏培盛好好教她规矩。
毕竟是在乾清宫当差,那可是皇上办公休息的地方,马虎不得,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,比在任何一个妃子寝宫里伺候更得小心谨慎。
好在浣碧机灵聪明,学什么东西很快就能上手,连苏培盛都夸奖她。
乾清宫里新来了一个奉茶宫女,这事在后宫内传遍了。当然也就很快入了年世兰的耳内。
但她却不甚在意,和往常一样,漫不经心地喝着养生茶,冷笑一声,“不过就是个懂得泡茶的宫女嘛,有什么大不了的,本宫看皇上也就是图个新鲜,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宫女起了心思?”
“娘娘,这可说不准,万一那个宫女勾引皇上呢?能让皇上亲自挑选并带回乾清宫的,定不是俗物!”颂芝在她旁边煽风点火。
“怎么可能?”年世兰不由得拔高了声音,但心里仍是不相信,“那个小贱人怎么敢勾引皇上?”“那宫女可是菀常在身边的人,听说还是打小在跟前伺候的,两人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,说不定皇上会爱屋及乌?”颂芝压低了声音,小心翼翼地说着。
“长得有几分相似?”年世兰眼底划过一抹疑惑,随后不屑道:“那又如何?总归是个宫女,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,咱们还是防着其他人比较好。”
由于剧情发生了改变,也比之前提前了不少,所以没有甄嬛除夕夜在倚梅园祈福,也就没有倚梅园宫女余莺儿冒认顶替事件。胤禛没有宠幸宫女,年世兰自然不会把区区宫女放在心上。
接下来的几天,浣碧都是在乾清宫养心殿里泡茶。
泡茶不算什么重活,基本上就是胤禛让浣碧泡茶也就没其他什么事了,不过偶尔会让她帮忙研磨,还教她读书习字。
让胤禛感到意外的是,浣碧作为下人,居然识得不少字。
浣碧告诉胤禛,因为甄嬛饱读诗书,自己在府里伺候她的时候,也曾跟着她学过不少,这更令胤禛对浣碧刮目相看,觉得她是个勤快又好学的女子,也就更倾慕于她了,可却迟迟未开口表明心意。
翌日,有人寻到了浣碧,说外面有人找她。
浣碧走出宫门,便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。
那人急急切切上前,一把就抓住浣碧的手,语气还带着些许迫切,“浣碧,你为何被调到养心殿去了?”
此人正是许久不露面的温实初。
“是皇上喜欢喝我泡的茶,便向小主要了我去。”浣碧低着头,缓缓开口。
温实初闻言,不由得皱眉,“皇上喜欢喝你泡的茶?这是什么理由啊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总之,我在养心殿,只是做奉茶宫女。”
“真的只是这样吗?”温实初心里仍感疑惑,继续追问。
浣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:“温太医,多谢你的关心,可我的事好像和你没多大关系吧?”
“怎么会没有关系?怎么说我们也是自小相识,我担心你……”温实初担心皇上喜欢上浣碧,可若真如此,他又能怎样?
自古以来,皇上想要哪个女人,是要不了的?何况,整个宫里的女人本就是属于皇上的,他一个做臣子又岂能干预得了?所以没有往下说。
浣碧却明白他的心思。可她已经来到了乾清宫,与皇上的距离越来越近,也就即将达成了自己的目的。至于温实初,她必须和他彻底斩断联系,以免将来祸及自身。
“温太医,我在乾清宫过得很好,就不劳烦你费心了。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,以免让人看到,惹人闲话,对你我影响都不好。我还有很多活儿要做,就先回去了。”浣碧冷冷地说完,转身就离开了。
看着浣碧远去的背影,温实初心里感到空落落的,就像是一汪死水,毫无波澜,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耗尽。
浣碧刚回到乾清宫,苏培盛就急忙叫住她,“哎哟,我说浣碧姑娘啊,你这是上哪去了啊?我可找你好半天了呢!”
“苏公公,是皇上有事找我吗?”
“对啊,养心殿里来客了,皇上这不着急找你去泡茶嘛!”苏培盛捏了把汗,总算是放心了。
“好,我知道了,我马上就去。”
半盏茶的时间过后,浣碧捧着茶具去到养心殿,看到胤禛和一个年轻男子谈得正欢。浣碧对那男子再熟悉不过,他便是原主上一世爱了大半辈子的男人——果郡王允礼。
浣碧缓缓走到二人跟前,向胤禛行礼,“奴婢参见皇上!”
“浣碧来了,快上茶吧!这位是朕的十七弟,果郡王。”胤禛微笑着向浣碧介绍,又指着浣碧对允礼说道:“允礼,这是乾清宫新来不久的宫女浣碧,泡茶手艺很是老道,你尝尝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奴婢给王爷请安!”奴婢微微拂了拂身子行礼,随后再泡茶。
“浣碧姑娘无须多礼。”允礼的声音带着清润的音质,磁性而动听。
两人四目相对,浣碧注意到允礼,他果然如剧情中那般俊朗潇洒。
线条柔和的面庞上,隐约浮现着一层朦胧的光润,一双明眸,仿佛一池碧水,清澈见底。此时看着浣碧,目光闪动间,流露出繁星般璀璨的光彩,忍不住夸赞道:“原来皇上这儿的宫女都这么漂亮啊!”
胤禛先喝了一口茶,和颜悦色道:“老十七啊,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口没遮拦的,是该娶房媳妇管管你了,看谁都觉得漂亮!不知可否有中意之人?”
“嗯,好茶!”允礼也跟着喝了口茶,没顾上回答胤禛的问题,却转移话题问到浣碧,“这茶是浣碧姑娘你泡的吗?”
浣碧点了点头,朱唇轻启,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,沁人心扉,“是的,王爷!”允礼又继续饮了一小口,随后注意到桌上的茶具,眸光一闪,疑惑道:“皇上,如果臣弟没有记错的话,这可是您最喜欢的天青雨碧茶盏,如今搭配这明前龙井真是绝妙啊!”
胤禛顿时朗声大笑了起来,指着浣碧说道:“是啊,这都是浣碧想出来的!她不仅懂得泡茶,还讲究搭配之道,什么茶配什么茶盏,都由她做主呢,朕只管喝茶就好!”
听闻此话,允礼更对浣碧产生几分倾慕之情,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,适时说道:“原来浣碧姑娘也是个风雅之人啊,做宫女真是太可惜了!皇上,刚刚您不是问臣弟有没有中意之人吗?臣弟现在就向您请旨,恳请您把浣碧许配给臣弟为妻,臣弟定会好好待她的!”
此话一出,浣碧和胤禛皆是无比震惊。
允礼居然对浣碧一见钟情,并想娶她了?还真是天道轮回!
想想上一世,原主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嫁给允礼,可终究得不到他的爱,最后还为他殉情,他也不可得知。
而这一世,允礼主动恳请胤禛赐婚,浣碧却已经不稀罕了。她的目标更远大,她想要做那九五至尊心尖尖上的人儿,宠冠六宫,荣宠万千。
但她不知道胤禛是怎样的心思,所以把目光投向胤禛,只见胤禛面色骤然深沉,抬高了嗓门说道:“原来十七弟看上了朕的宫女啊,不过呢,你挑谁都可以,就是不能挑浣碧,因为她是朕的人。”这一句让浣碧和允礼同时瞪圆了双眼,浣碧心里喜滋滋的,却在强忍着笑意。
“皇上也喜欢浣碧啊,可为何还不见皇上册封呢?”允礼半信半疑,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浣碧既是在乾清宫,那就是朕的人了,册封是早晚的事。待明日定昭告天下,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,浣碧是朕的后宫妃嫔。”
皇上都开了尊口,允礼做臣下的哪还敢跟他相争,只能忍痛割爱,“那臣弟就祝福皇上和浣碧姑娘了!不,应该是娘娘才对!”
允礼失魂落魄地离开养心殿,浣碧忙着收拾茶具,一张小脸红扑扑的,头低得不行,不敢看着胤禛。
胤禛却一直看着她,挑眉微笑地问道:“浣碧,你可喜欢朕这样的安排?”
“回皇上,您是皇上,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,奴婢一切都听皇上的。奴婢先把茶具拿下去清洗。”浣碧害羞地跑走了。
入夜,浣碧看到养心殿里伺候的人都退下了,可里面还亮着烛光,想来胤禛又在挑灯批阅奏折了,她担心胤禛饿着了,便从御膳房端了些茶点过去。
可进到殿内,却发现胤禛不是在批阅奏折,而是躺在榻上休息,浣碧本想离开,却被胤禛给叫住了,“浣碧,你别走,快过来!”
“是!”浣碧把茶点放到桌上,然后小心翼翼走到床榻边。
胤禛猛地坐了起来,将浣碧紧紧拥住,再把她扑倒,随后欺压而上。
男人的气息愈发浓郁,浣碧有些紧张局促,想要推开胤禛,但又被抓紧了手,惊慌失措地说道:“皇上,别这样,这恐是不太妥当!”
“有何不妥当?你没听到朕今日和十七弟说的话吗?朕喜欢你,朕想要你,朕会给你一个名分的,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朕的妃嫔。”
胤禛的气息灼热地洒在浣碧颈间,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与不容抗拒的强势。浣碧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,心跳骤然失序,却仍故作慌乱地偏头:“皇上,奴婢身份低微,怎配得上您?传出去,旁人会说您宠信宫女,污了您的名声……”
“名声?”胤禛低笑一声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宠溺,“朕的名声,岂会被旁人的闲言碎语左右?朕说你配得上,你就配得上。”他稍稍撑起身子,目光灼灼地盯着浣碧泛红的脸颊,“何况,你这般聪慧灵秀,又懂茶艺、识诗书,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大家闺秀更合朕的心意。”
浣碧垂着眼睫,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,声音细若蚊蚋:“可小主……甄嬛小主那边,怕是会多想。”
“甄嬛?”胤禛眉头微挑,语气淡了几分,“她既已将你‘借’给朕,便该知晓君臣之分。再说,朕册封你为妃,是朕的旨意,与她无关。”他伸手抬起浣碧的下巴,迫使她与自己对视,“你只需告诉朕,你愿不愿意留在朕身边。”
烛火摇曳,映得浣碧眼底水光潋滟。她知道,这是她离目标最近的一步,再不能退缩。她缓缓点头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奴婢……愿意。只是奴婢怕,日后后宫妃嫔众多,皇上会厌弃奴婢……”
“傻丫头。”胤禛捏了捏她的脸颊,语气软了下来,“朕若想厌弃你,今日便不会当着十七弟的面护着你。你放心,只要你安分守己,朕定会护你周全,给你旁人没有的荣宠。”
说罢,他不再给浣碧犹豫的机会,俯身吻上她的唇。不同于初见时的试探,此刻的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,将浣碧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吞噬。窗外月色朦胧,殿内红烛高燃,罗帐轻垂,满室旖旎。
第二日清晨,浣碧是在乾清宫的寝殿里醒来的。身侧早已空了,只余一丝残留的龙涎香气息。她刚坐起身,苏培盛就领着宫女端着洗漱用品进来,脸上堆着恭敬的笑:“浣碧姑娘,哦不,该叫娘娘了。皇上特意吩咐,让奴婢伺候您梳妆,还说等您收拾妥当,就去御书房见他。”
浣碧心中一暖,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几分谦逊:“苏公公客气了,劳烦您跑一趟。”
宫女为她换上了一身杏色宫装,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,头上也簪了支赤金点翠步摇——这是昨夜胤禛命人送来的。梳妆完毕,浣碧跟着苏培盛往御书房走,沿途遇到的太监宫女都纷纷跪地行礼,口中“娘娘”二字清晰入耳,她强压着心头的喜悦,脚步平稳地往前走。
御书房内,胤禛正在批阅奏折。见浣碧进来,他放下朱笔,招手让她过来:“过来让朕瞧瞧。”
浣碧走到他身边,他伸手握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玉镯——那也是他昨夜送的。“这身装扮很衬你。”他笑着点头,随即看向苏培盛,“传朕旨意,册封浣碧为‘碧嫔’,居承乾宫偏殿,即日便搬过去。另外,赏碧嫔黄金百两、绸缎千匹,再拨二十名宫女太监伺候。”
苏培盛连忙躬身应道:“奴才遵旨!”
浣碧屈膝行礼,声音带着几分激动:“谢皇上恩典!”
“起来吧。”胤禛拉她坐在身旁的软凳上,拿起一份奏折递过去,“你瞧瞧这个,是关于江南漕运的奏报,前些日子你跟朕说过漕运积弊,朕记得你有几分见解。”
浣碧接过奏折,仔细看了起来。从前在甄府,她跟着甄嬛读过不少书,也听甄远道聊过朝堂事,此刻看着奏折上的内容,便轻声说道:“皇上,江南漕运淤塞,一来是因为官员贪墨,克扣修河银两;二来是漕户负担过重,纷纷弃船改行。若想根治,得先派钦差查贪腐,再减免漕户赋税,让他们能活下去,才肯继续行船。”
胤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你说得很对。朕已命张廷玉拟旨,派李卫去江南查案。你能有这般见识,倒真是难得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日后朕若有烦心事,你便陪朕说说话,就像昨夜那样。”
浣碧点头应下,心中却暗自盘算:甄嬛得知消息,怕是要坐不住了。
果不其然,不过半日,甄嬛就借着给皇上请安的名义,来了御书房外。苏培盛进去通报时,胤禛正和浣碧一起看一幅新得的古画。胤禛抬眸看了浣碧一眼,笑道:“你这小主,倒是消息灵通。让她进来吧。”
甄嬛进来时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胤禛身旁的浣碧。见浣碧穿着精致的宫装,头上簪着贵重的步摇,她眼底闪过一丝嫉妒,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行礼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胤禛语气平淡,指了指一旁的椅子,“坐。”
甄嬛坐下后,目光却始终落在浣碧身上,语气带着几分试探:“皇上,臣妾听说……您册封了浣碧?”
“嗯。”胤禛漫不经心地应着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“浣碧聪慧灵巧,又懂朕的心意,册封她为嫔,合情合理。”
甄嬛攥紧了手中的绢帕,声音微微发颤:“可皇上,浣碧毕竟是臣妾的丫鬟,身份低微……您这般做,怕是会惹得朝野非议啊。”
“非议?”胤禛放下茶杯,眼神冷了几分,“朕册封谁,何时需要看旁人的脸色?甄嬛,你是忘了入宫时教引姑姑说的话了?后宫不得干政,更不得对朕的旨意说三道四。”
甄嬛脸色一白,连忙起身告罪:“臣妾失言,请皇上恕罪。”
一旁的浣碧适时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温和:“小主,皇上也是真心待奴婢好。您放心,奴婢就算得了名分,也不会忘了从前的情分,日后定会常去碎玉轩看望您。”
这话看似恭敬,却暗指甄嬛此刻是在计较从前的主仆情分。甄嬛听了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却又不敢发作,只能强笑道:“如此,便再好不过了。臣妾还有事,就不打扰皇上和碧嫔娘娘了,先行告退。”
看着甄嬛离去的背影,胤禛冷哼一声:“看来,她心里还是不服气。”
浣碧靠在他身侧,轻声道:“小主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,日后便会明白皇上的苦心。再说,臣妾如今得了皇上的恩宠,也不会忘了帮小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,让她也能多得些圣宠。”
胤禛闻言,心中更是欢喜,伸手揽住她的腰:“你倒是懂事。不过,不必为了她费心。朕心里有你,就够了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浣碧果然如胤禛所说,荣宠不断。不仅承乾宫的赏赐堆得满溢,胤禛更是时常留宿在她宫中,连带着碎玉轩的甄嬛,都许久未曾被翻过绿头牌。
这日,浣碧正在院中修剪花枝,小允子忽然匆匆跑来,神色慌张:“娘娘,不好了!碎玉轩的莞小主……她病了,咳得厉害,还晕过去了!”
浣碧手中的剪刀一顿,眉头微蹙:“怎么会突然病了?传太医了吗?”
“传了,温太医正在给小主诊脉呢。莞小主身边的流朱姑娘哭着让奴婢来请您过去看看,说小主一直念着您的名字。”
浣碧沉吟片刻,知道这时候不能不去。她放下剪刀,整理了一下衣衫:“走,去碎玉轩看看。”
刚到碎玉轩门口,就听到流朱的哭声:“温太医,您快想想办法啊!小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奴婢可怎么办啊!”
浣碧走进内殿,只见甄嬛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确实病得不轻。温实初坐在床边,眉头紧锁,见浣碧进来,他起身行礼:“参见碧嫔娘娘。”
“温太医,小主这是怎么了?”浣碧走到床边,看着甄嬛虚弱的模样,语气带着几分担忧。
温实初叹了口气:“回娘娘,莞小主是忧思过度,又受了风寒,郁结于心,才会病成这样。若是再不想开些,怕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,甄嬛忽然悠悠转醒,看到浣碧,她眼中泛起水光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:“浣碧……你来了……”
“小主,您别动,好好躺着。”浣碧连忙按住她,“皇上已经知道您病了,说等下朝就来看您。”
甄嬛苦笑一声,拉着浣碧的手,声音微弱:“皇上……他心里还有我吗?自从你封了嫔,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了。浣碧,我知道,我从前对你不好,还误会你……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失宠啊……”
浣碧心中微动,面上却依旧温和:“小主,您别多想。皇上只是最近政务繁忙,又念着我初入宫,才多照看了我几分。您是皇上的妃嫔,只要您好好养身体,皇上定会记起您的好。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我已经让御膳房炖了燕窝粥,等下就送来。您好好吃饭,好好吃药,身子好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甄嬛看着浣碧真诚的眼神,心中的嫉妒渐渐淡了几分,只剩下浓浓的委屈:“浣碧,谢谢你……若不是你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“我们从前情同姐妹,说这些就见外了。”浣碧拍了拍她的手,“你好好休息,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。”
正说着,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: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浣碧和众人连忙起身迎接。胤禛走进来,一眼就看向床上的甄嬛,眉头微蹙:“嬛嬛,身子怎么样了?”
甄嬛挣扎着要行礼,被胤禛按住:“免了,躺着吧。太医怎么说?”
“回皇上,温太医说小主是忧思过度,受了风寒,需要好好调理。”浣碧在一旁答道。
胤禛点了点头,坐在床边,伸手探了探甄嬛的额头:“还在发热。浣碧,你在这里照看着,朕已经让人去御膳房传了药膳,等下送来给嬛嬛补补身子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
胤禛又叮嘱了甄嬛几句,才带着人离开。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,甄嬛心中稍稍安定,看向浣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感激:“浣碧,谢谢你。若不是你,皇上怕是不会来看我。”
浣碧笑了笑:“小主,您是皇上的人,皇上心里自然有您。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
她知道,甄嬛此刻虽感激她,但只要圣宠倾斜,两人之间的隔阂就不会真正消失。但她并不在意,她要的,从来都不是甄嬛的认可,而是胤禛的心,是这后宫中无人能及的荣宠。
几日后,甄嬛的病渐渐好转。而浣碧,也因为在甄嬛病重时悉心照料,被胤禛夸赞懂事,又得了不少赏赐。
这晚,胤禛留宿在承乾宫,两人坐在窗前赏月。胤禛握着浣碧的手,忽然说道:“浣碧,朕想给你晋位,封你为妃。”
浣碧心中一喜,却还是故作惊讶:“皇上,臣妾才封嫔没多久,这时候晋位,怕是会惹得其他妃嫔不满。”
“不满又如何?”胤禛捏了捏她的手,语气坚定,“朕想给你的,谁也拦不住。再说,你这段时间的表现,足以担得起妃位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朕已经让人拟好了圣旨,明日一早,就昭告天下。”
浣碧再也忍不住,靠在胤禛怀中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皇上,谢谢您……奴婢……不,臣妾定不会辜负您的厚爱。”
胤禛轻抚着她的长发,眼底满是宠溺:“傻丫头,跟朕还说什么谢。只要你陪着朕,朕就满足了。”
窗外的月光皎洁,洒在两人身上,映得满室温馨。浣碧闭上眼,感受着胤禛怀中的温暖,心中满是得意。她知道,她终于达成了原主的愿望,不仅让喜欢甄嬛的男子倾心于她,更成为了九五之尊心尖上的人。
而这后宫的争斗,才刚刚开始。但浣碧有信心,凭着胤禛的宠爱,凭着自己的聪慧,她定能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,甚至……走得更远。
第二日,册封碧嫔浣碧为碧妃的圣旨如期下达。整个后宫都为之震动,甄嬛站在碎玉轩的窗前,看着承乾宫方向飘起的庆贺彩带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但她也明白,从今往后,浣碧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丫鬟,而是与她平起平坐,甚至荣宠更甚的碧妃了。
而承乾宫内,浣碧身着妃位朝服,接受着众人的朝拜。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太和殿,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。这一世,她终于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,而是手握自己命运的主人。